“安安,你……”谢雨秋挺身站在谢行面前护住谢暖和谢阳,“你果然是真的安安,可是你竟然……”她语音猛地停滞,咽喉已被安安扼住,连叶辰都不曾看到他如何动作。
安安凝视着她的脸,扼着她咽喉,语气却仍是柔柔软软:“我竟然怎样?我就是代替你被送进五色教的,我是代替你承受那些凌辱和痛苦的,你是谢家宝贝,你娘亲是慕容家的小姐,你如果被虐杀了谢家无法交代,我呢?姐姐,我恨你!我一直都恨你!我恨你!”
十九岁的年龄,十三岁的容颜,本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子,便是没有绝世的武功,种田砍柴也可以安然一生,疯癫的娘亲只在心里记得死去的爹爹,终不知世上还有一个他,没了爹娘他只是一朵无根浮萍,疼爱只能在梦里想想。他不死,再苦再痛伤人伤已也要活着。他是活下来了,他美、他艳,却是个不辨雌雄的尤物,谁还给他失去的一切的谁给他爱?那些个“恨”字,一声一息都切齿。
“他们……”谢雨秋挣扎着,“他们说……你死了……安安,你还活着,姐姐……高兴……”
“是,我死了,你们都希望我死,你们都希望我死!几片枯骨就真的是我?你们都不蠢,只不过,你们希望我死,你们都希望这样!”他冷冷地,低低地说,却不曾看叶辰一眼,“我也真的死了,不是么?你们……却不能得意!”
叶辰却如大梦方醒:自己果然是希望安安死的,他死了便一切都结束了。他喃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有什么东西席卷而来,压住心脏,堵住口鼻,他伸手,握住的温软却是谢雨秋的。那手也紧紧地握了他,死死的握着他,求助的别离的目光扯也扯不开。
叶辰不清楚安安有没有看见他们双手的交握,只觉冷风掠过,谢雨秋按着自己喉咙大咳,安安身影却已掠进了门口大轿,轻声的,幽幽如叹息:“听着!自今日起,各门各派皆为我五色教下属,见我教下弟子跪拜迎接,但有所命无所不从,若有违抗,满门灭绝!别想我手下留情,我……不懂!”
绝非刻意作出的魅惑,但那妖媚却实在已浸透在了骨子里,他是妖,已不是人,所以他更恨!那两个依偎着父亲瑟瑟发抖的孩子,他看着,只是笑。他也有过这样的年纪,却没有父亲抱着、护着,甚至不能哭,便是遍体鳞伤也要笑,颠倒众生的笑。他争斗,与毒虫、与师兄、与人与兽,他实在不知道那些人和兽究竟有什么区别,自己与兽又有什么区别。他要报仇,所以要不择手段地活。美貌是资本,也是灾难,凌辱,无休无止……他突然笑起来,压抑了恨意的沙哑嗓音听得人一呆:“把那两个孩子带过来,回去调教调教定是有趣的玩意儿!”仍是柔软的语调,却无情。
“安安!他们也是你的弟弟!”谢雨秋悲叫。
“安安,你究竟要怎样?”叶辰想劝,他自然知道安安的手段。
谢逸挣扎起来,老泪纵横:“安安,公公当年也是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里都痛呵!你到底也是仪儿的独子,但事关整个菩提山庄上百性命,公公也是无可奈何,安安,你懂么?安安,公公也舍不得你啊……”老者颤巍巍地恳求,双手直指上苍,似在乞求上天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
夫妇般的一唱一和,所谓的亲情呼唤,无端端激起的却是那些绝望、那些回忆,安安大笑,水蓝的轿帘晃了几晃,他重新站在大厅门口,身上已多了件长袍。银线为经,雪丝做纬,左臂鹤翔,右臂虎踞,本是稚嫩的孩童的躯体,凭空便多了几分威仪几分凌厉,只那媚,还在骨髓里。妖,终究已不是人。
他回头,口角噙笑:“所有五色教弟子听令,今日本尊即位,该当让你们乐个痛快,这山庄中所有男女,不论老少任由处置,想见血的便杀,想玩弄的随意……”
“安安!你闹够了没有?”那些邪气少年男女蠢蠢欲动,这菩提为名的堂皇山庄即将陷入浩劫,叶辰忍无可忍。他觉得自己是应该、而且有资格教训安安的,安安一向顺从他不是么?如果他说了,安安该是听他的话的,或许,安安等的便是他一句话?
他真的是想安安好,他不能让安安再作恶,不能让安安的手再沾上血,不能让安安在那条不归的路上越走越远。他想过,五色教教主地位尊崇,可那是邪路,他该叫安安回来,即使回来之后如何相处很是让他为难,但那是以后的事,他想他回来,柔顺在他怀里,象只乖巧的猫儿。
“安安死了,如你所愿。本尊血蝶。”安安轻笑,似是提醒。他是在笑的,被风撩拨起的墨色的发有着玛瑙的光泽,丝丝缕缕缠上他白得剔透的颈子,黑与白之间对比得鲜明也妖异,甚至是赤裸裸的诱惑--虽然他不曾有任何动作。
摇晃了一下,叶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心,他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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