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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我并不认为它对我来说是危险的。我对荆棘之心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如果你从未退缩,那么我也是。阿撒兹勒,无论我会成为谁,下场会如何,生或者湮灭,我愿意和你比肩。”
“如我所愿,如你所愿。”阿撒兹勒眼角一勾,露出一抹淡笑。
正谈论间,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几个身穿锁链盔甲手持长矛的护卫骑着马朝人声沸腾处赶了过去。
隐隐约约有人在大喊“死了,已经死了”这几个可怕的词语。
唐立刻和阿撒兹勒飞上屋顶,来到动乱处的中央。这里正是刚刚举行过火誓的地方,卫兵拦着人群不要冲上前,篝火旁躺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浑身白嫩如婴儿,却紧闭着双眼,嘴唇紫,脸色青灰。
真火祭祀不停念着神誓,周围的随从齐刷刷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每年一句,仰头朝天行礼。
“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火焰从未伤过任何人,可那两个孩子竟然在火誓中被烧死了!天道变了!”说话的是一个衣着华丽手持马鞭的小贵族,领子上别着有火焰花纹的四分纹章,蒜头鼻,海棠色的嘴唇,脸颊微肥,一双褐色的窄眼露出惊恐的神情。
“邪火,那是邪火,只有邪火是杀人的!真火只会庇护人!”人群中传出骚动不安的吵闹声。
他们说这两个孩子是被烧死,但孩子身上并没有灼伤的痕迹。
真火祭祀掰开他们的嘴唇,果然,口腔内布满了黑色的烟灰,恐怕肚子里已经熟透了,只是外表看起来还像是在熟睡。
逝者的家属冲了进来,抱着孩子的身躯嚎啕大哭。
副神官利维亚有些慌张无措,“他们在向您讨要一个说法,该怎么办?”百余年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被火杀死,还是第一次,绝对不正常。
真火祭祀卓尔坦脸色如水一样冷沉,手持火红色的长杖,重重往地上一跺。
这声音立刻让人群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充满了恐惧、疑惑和不安。
他并没有任何言语,而是一下一下用长杖捶着地面。
根据长杖的节奏,卓尔坦大声喊道,“真火之焰!”
人群也跟着被鼓舞了起来,顺应着节奏整齐呐喊,“燃而不殆!真火之焰,燃而不殆!真火之焰,燃而不殆!”
一传十,十传百。强大的感染力立刻让在场所有的人加入了进来。无论是心中怀有恐惧还是悲伤,此刻,呐喊誓言仿佛成了唯一能让信仰坚定、让恐惧退散的方法。
“他们已经去了火神的怀里安眠,他们是洁净的灵魂,无垢、无暇。遵循神的旨意,我,卓尔坦,发誓,我会找出邪火的根源!”
真是了不起的手段,唐都想给那个卓尔坦鼓掌。
这是整个大陆离奥古斯神最遥远的国度,泰恩海姆的臣民在海洋中劳作,他们相信有真火之神庇护,能让他们远离水的吞噬。很多人从生到死都在家中点燃火焰,当火种熄灭,代表一个人逝去。
人群被守卫清走,广场重新空荡荡了下来。卓尔坦派人带着尸体回到神殿。
“真火不会伤人,除非那火焰被外面的普通火焰侵蚀。”卓尔坦深思道,他的思绪飘到不久前的一桩纵火案上。
火焰在这个国家是相当神圣的存在。但,半个月前,在一个靠近边境的村庄,发生了一起相当大的纵火案,整个农场被焚烧殆尽,农场主一家子都没能逃出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人狰狞的尸体,面部表情极为痛苦,似乎生前对最为信仰的神灵充满了畏惧和疑惑——是的,火焰本应该是他们的庇护,现在却无情取走了他们的生命。
为了防止引起动乱,他强行隐瞒下了这桩事故,秘密派人查询,但一无所获。而今天,当着广场那么多人,又有两个无辜的孩童在烈火中死去,邪火伤人,恐怕已经瞒不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出原因。
深夜。真火牧师在瞥见了银白色的新月后匆匆骑着马回家。真火神殿早已伫立了千年,它的形状相当古怪,看起来并不想是个神殿,倒像是一个形状粗犷的高塔,塔尖笔直向上。
卓尔坦拖着长袍来到神殿的大厅里,按照往常的习惯,给神殿里每一尊火神像前的座灯添加灯油,另一个神仆负责清扫地面的灰尘。他点亮了所有的灯,殿内,跳跃的烛火将人的影子投射到雪白的墙壁上。
他忽然注意到,有一个影子格外的奇怪。那影子就像是活物似得,每分每秒都在向外扩张、扭动、如一条龙的形状,诡异而狰狞。这时他才发现,神像前的座位区,还有两个人没有离开。
“先生还有小姐,你们还在祈祷吗?神仆们已经要休息了。”座位区里,坐了一个穿漆黑斗篷的年轻人,他身边的少女身穿浅紫色的薄纱长裙,看起来价值不菲。
年轻人抬起头来,摘下了宽大的黑色礼帽,卓尔坦看见对方幽绿的瞳仁反射出微微泛红的烛光,因此显得有些诡谲。卓尔坦立刻认了出来,这两个年轻人正是白天广场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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