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的役长给生生阉割了,这简直忤逆欺上,其罪当斩都不为过。
但是如今的结果那千总被调离,役长只是被抽了八十鞭子也就无事了,可见其间猫腻之大。
更有可能就是那七品的役长背景不凡,惯了嚣张,或者说是有恃无恐,那前任千总背景不够强悍,只生生忍受奇耻大辱,沦做他人垫脚石。
难怪据说这个位子那么久都无人上任,果然是个烫手山芋。
那小颜子见秋叶白神色沉静,也不知在想什么,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金子,他难得遇到这么大方的金主儿,便开口安慰:“秋千总,您是太后娘娘亲自指的人,自然和别人不同。”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人不管背后是谁,总要给太后几分薄面。
她自然知道小颜子的想法,只轻嗤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明镜似的,想来杜珍澜是知道这其中猫腻的,难怪昨夜那般有恃无恐,怕是等着自己今日吃个大亏,然后回去求她出手。
小颜子看着秋叶白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再细细告知,如今这看风部底下的人不算多,三百号人,分成三组,各自由三个役长领着,看风一组的役长唤作司徒宁,为人沉默,很少惹事,就只好一件事儿,赌!
看风二组的役长唤作周宇,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的,花天酒地,走鸡斗狗,嫖妓弄童,上回阉割了前任千总的就是他,乃是周家长亭侯的嫡出小儿子。
看风三组的役长则是唤作蒋飞舟,是蒋家旁支,与周宇不睦,好勇斗狠,最喜欢一个东西——钱,整日里就钻街走市,整些纳币,说白了就是个收保护费的小流氓。
秋叶白心中暗自思咐,周家、蒋家,居然都和秋家一样是仅存不多的开国功臣世家,虽然都已经日薄西山,没有太多实权,但是世家大族,老树根长,撼之不易,太后和皇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一路细谈,秋叶白走了许久,才发现这司礼监占地极广,后面还连绵了一片极大地地方,秋叶白甚至看见了一大片湖水,湖中还有小塔,假山琳琅,花园亭榭,据说是当年司礼监首任督公居所,可见当日之辉煌鼎盛,只是如今大片的地方都已经没有人手和经费打理,许多院子都荒芜了下来,杂草丛生,一片苍凉。
真真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而看风部就被塞在了湖边的一大片院子里,风景虽好,离开神武后堂远的不能再远了。
秋叶白还没有走近,就远远地听见里面一片嘈杂喧嚣,还有女人尖叫嬉笑,远远听见恍如一片低俗的市井街巷。
她忍不住挑眉,难怪郑钧把看风部塞进这破落地来,只因为里面全部都是一群没用的破落户。
小颜子看着那一头的喧嚣,也只好对着秋叶白干笑,并不说话。
秋叶白站在远处,想了想附在小颜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颜子错愕地看着秋叶白,正想要摇头,忽然一锭金子又落进了他的手里,他想了想,还是狗腿地点点头,折了身子又领着秋叶白循着小道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从小道里钻出来两个小太监,一个是小颜子,一个是……乔装改扮的秋叶白,秋千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满意地笑笑,和小颜子分别捧着一个托盘大剌剌地向看风部里头去了。
小颜子自然是走在前面的,刚进门就被一个懒洋洋地坐着的番子拦着了,那人叼着一只苹果,笑嘻嘻地朝着小颜子道:“哟,这不是前门的颜公公么,你今儿不是去伺候我们的千总大人了么,怎么人呢?”
说着,他的目光朝着秋叶白身上扫去。
小颜子不耐地哼了一声:“你们那位秋千总如今还被督公在香堂里罚跪呢,督公打发我过来给三位役长送了今季的贴银过来,要不我和小白子才懒得跑那么远。”
那番子一听有银子,目光就往两人的托盘上贪婪地扫了一扫,随后便笑嘻嘻地让小颜子和秋叶白进了看风部。
进了门,秋叶白算是大开眼界了,里头的厂卫们三三两两地四处做一堆,要么聚在一块赌钱,要么就是几个人在那抱着青楼女子嬉笑打闹,吃酒看唱小曲。
大白天的,她甚至看见一边的假山树枝一条白生生的大腿在那抖啊抖的,分明是白日喧淫,等得她注意一看,那雌伏底下,婉转娇吟的居然还是个……清秀的男子,那人被发现了,还直勾勾地朝她盯着看,甚至朝她抛了个媚眼,吟哦之声更大了,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秋叶白看得唇角一抽一抽的,忽然觉得自家的绿竹楼的那些公子们,果然是品味高尚多了。
小颜子似是见惯了,只低咳一声,拉着秋叶白赶紧地往前走,直到进了一处房内,他才松了手,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里头“哐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男人杀气腾腾粗鲁的声音响起:“老子操他姓秋的八辈儿祖宗,才他娘的送走了一个蠢货,又送来一个蠢货,督公明明说过这回会在咱们自己人里头升上去一个的,今天都什么时辰了,那混帐还没来,枉费老子布置了那么多‘好礼’等着给他好看!”
另外一道倦怠惫懒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那人是叼兽大会的魁首,也是太后钦点的人,你敢折了太后的面子么……!”
他声音瞬间一停,忽然变作厉喝:“谁在外面偷听!”
说话间,一只杯子瞬间砸出了帘子,朝着小颜子迎面砸来,而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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