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太虽然不高兴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和儿子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犹豫了下,见子鹤和儿子是打定主意要进她屋子了,她这才无奈的让开路。
子鹤面色虽然比老太太还苍白,但因着笑容亲切,倒比老太太还多了几分人气儿。
房间内并不算阴暗,阳光顺着窗户洒进屋子,房间被老太太打理的非常干净清爽,看不出任何问题。
想来若不是老太太频繁出意外,张睿也不会找他们来看。
子鹤走进宽敞的卧室,简单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老太太显然是个干净利索的人。
这屋子虽然是老年人住,可却全然不是那种不爱丢东西,喜欢攒乱七八糟东西的老人的房间。
干净清爽,是子鹤的印象。
扫了一大圈儿后,老太太便坐在了房间的床上,她也没有让子鹤和儿子坐,只抿着唇盯着子鹤的一举一动。
子鹤也并不介意被老太太多看两眼,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放在门口书架边的供台,熏香已经快要焚烧殆尽,房间里的薰香味却并不浓重——
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贡香。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黑色的小鼎,原本笔直的熏香,在他看过去时,瞬间飘忽自然起来——
小鼎里不管住着什么,都对子鹤很是害怕。
没办法,旱魃简直是所有邪物阴物的克星——在老祖宗、大神面前,它们都只能俯首称臣,不怕是不可能的。
子鹤望了一会儿,便回头对张睿道:“我想跟老太太单独呆一会儿。”
张睿挑了挑眉,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朝着母亲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子鹤便拉过书桌边的小椅子,凑到老太太跟前,摆出了促膝长谈的架势,脸上的笑容,俨然是老太太的亲晚辈一样。
他大概也是这世上,最会卖萌的尸体了吧。
……
子鹤从老太太的房间走出来时,赵胤正倚在墙壁上,潇洒淡然的看着风景。
瞧见子鹤,他也没有多说话,只挑眉询问状况。
子鹤朝着赵胤笑了笑,随即对站在赵胤对面,显得有些担心的张睿道:
“没事儿,跟那小鼎没关系,老人家喜欢供奉,就当安她的心,随她去吧。至于摔倒之类,人老了总有腿脚不便的时候,你们给买个拐杖,有空的时候,多陪陪老人一起出去散步买菜就行了。”
赵胤听到子鹤这话,方才所想的那些克制之法,以及根除之法,便咽回了肚子里。
离开时,他只说了几样小细节,无非是帮着转转运,或者避些小霉气的方法。
张睿夫妇感激涕零,亲自将两人送到楼下才回去。
回程车上,赵胤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那老太太早就知道小鼎里供奉的肯定不是什么神佛,不过她跟着小鼎互相陪伴了大半辈子,都成了个伴儿。即便老太太因为年纪大,身体弱了,有些受小鼎的邪气影响,会倒霉些,但老太太得知这个状况后,也说她并不介意。”
子鹤回想老太太说话时笃定而从容的模样,便觉得心里有些暖流湍湍。
青菜萝卜,各有岁爱。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情感会打破规则和理所当然的事,才造就了千奇百怪的故事。
那个小鼎,对老太太来说,早就不是所谓的‘信仰’,而是一种亲人般的陪伴了。
赵胤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车进车库后,子鹤回头看向赵胤,笑着说:“某些人也是这样的,明知身边的是个邪物,也没见嫌弃过。嗯,还喜欢的厉害。”
赵胤早听惯了子鹤的调戏,但仍免不了脸红。
他扭头看了子鹤一眼,原本想嘲讽子鹤几句,可想到子鹤即便被嘲讽,也会露出得逞般的快活笑容,他反而不想这样了。
脑子里转一下,他突然开口道:“我身边可不是邪物,是个甩不脱的牛皮糖。”
“那你想甩脱吗?”子鹤转头问道。
“……”赵胤没说话。
他倒是想开口反驳说‘想’,可这话就是说不出口。
子鹤瞧着耿直boy小要命有些别扭,却又说不出这种傲娇话的模样,心里又是发软,又是喜欢。
身体倾过去的时候,他看到赵胤一双浓眉根根分明,深邃的眼波幽深,里面含着漂亮的眸光——
这种眸光,恐怕就叫情深似海,或者‘mí_hún散’之类的吧。
子鹤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迷住了,伸手轻轻笼在小要命脖子上,人便吻了上去。
跑车内两人吻的火热,时而子鹤捧着赵胤的后脑勺,攻势猛劲。
时而赵胤扣住子鹤双肩,压下去吻的动情。
待两人走进电梯时,都有些呼吸不稳,情绪波荡。
后面跟进电梯的大妈仿佛感觉到了电梯里的奇特氛围,和不寻常的味道,她按了自家楼层按钮后,本是面朝着两人,背靠着电梯壁站着。
不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转身,将面朝着门,背对了两人。
赵胤脸更红。
子鹤忍不住偷笑。
他们憋着胸腔里的热情,到了一楼,便匆忙离开。
仿佛有默契般,都直接走向子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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