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东院大嫂王芝秋,平时不怎么和妯娌来往。她的性格多少有些古怪,尤其是对二小叔子古义文、和弟媳妇儿田春妮类人群____也就是大小队干部们,她有些疏远。她并不是专门和干部对着干,她是看不惯……
王芝秋总觉得百姓生活在苦海中,根本原因是他们造成的____她说的也蛮有道理;“荒地有的是,社员早上晚下闲时候刨点镐头荒,干吗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批判、辨论、游街?而且还杀鸡给猴看的含沙射影说教!
家前屋后闲之地方,长出来庄稼来,怎么也比长杂草好看吧?
从大队妇女干部弟媳妇儿田春妮,到小队队长古义文两口子都是领导,没一个人敢说真话的!到逢年过节聚餐时候,他们俩怎不捡白菜萝卜吃呢?专挑鸡肉啃,当时真想问问老二两口子,爱吃肉,又不让养鸡,肉从哪来?
谁家多养几只鸡,看他俩那副德行!他们说那也是发展资本主义?那么请问,社会主义光喝西北风吗?老天爷还不天天刮呢!”
王芝秋那年也就二十岁,生活非常宽裕。虽然是每天的十分不值钱,自己想干点啥又受限制。但是古义昌,王芝秋咋想法也得养鸡卖蛋,养猪卖钱……
而限制古义昌、王芝秋两口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西院的小叔子古义文和妯娌田春妮。他俩的理由是;当干部的首先要以身作则,管好家属……
田春妮要临产前,肚子里的巨烈疼痛时对丈夫说:“义文,快去把大嫂请来,我要生了!然后再去请刘婶____接生婆。”
古义文走到大嫂门前,想拐进院里,可两条腿不听使唤。往日进大哥院里,三句话不完,准说出大哥大嫂一大堆不是。
比如;“每人不得超过一只鸡,你们养几支?每户只准养一头猪,大哥你自己看看!快够十头啦!你叫我这队长怎么去管别人?
还有哇,院里种这些黄烟,二位不会吸烟,还用别人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吗?是不是发展资本主义呀?……,……”
古义文脑子里想起这些,长长出了一口气,打个唉声心里暗自叫苦:“有啥脸面求大嫂,平时舀大嫂当出气筒。用着了,才想求人,还要不要脸了呢?”
古义文还是顾及脸面把产妇田春妮一个人放在家,他跑步去了刘婶家。等刘婶来到春妮房里时,春妮因巨烈疼痛,已经昏厥两次。
婴儿顺产后,春妮又受到嘎、嘎、嘎笑声不停的女儿的惊吓,又出现一次休克,这次休克时间太常了,大约休克有二十分钟,其间停止呼吸一段时间。
古义文,千不该万不该顾及脸面不去请大嫂王芝秋。
等他发现春妮脸上出现铁青色,古义文才觉得事态的严重性、此刻脸面一下子贬的一纹不值。
古义文抱着田春妮冰冷的身体,下身还血淋乎邋的光着腚子也不顾脸面,在大嫂和接生婆面前,连哭带嗥叫着,总算有了呼吸。
王芝秋一边收拾产妇脏身子,一边哭诉着:“老二呀!还不快去生产队,套上马车,把春妮送医院吗?抱着不撒手你能救活吗?
女人跟着你们这号男人,是做了八辈子孽了。懒月超了两个多月,早就催你们去县医院,人命关天呐!老二呀!你太缺大德了!”
古义文也是没有了章程,大嫂连冤带损的说他,他只有一边洗手一边解释说:“别说了大嫂,不是差着没钱吗?”
王芝秋一边给春妮洗下身,穿内衣、垫布、垫纸忙着,一边含泪嘱落古义文:“真是混帐东西,我那里有钱还不用,说些难听的;说我的钱不干净!气死人了!
女人凭力气养猪卖的钱,怎么不干净了?话都不会说,还当队长呢?女人养汉mài_yín的钱不干净,你把那个词给嫂子安上,缺德不缺德?”
古义文带着哭腔说:“嫂子我错了、真错了,等春妮好了时候,我俩给您磕头赔罪”
王芝秋也是泪水涟涟的说:“死鬼义文呐,怎没紧没慢呢?别贫了,快去套车吧!人还没醒人事呢!”
接生婆已将婴儿断开脐带,洗净包好。小东西一阵一阵还在笑着,她一直那样笑到次日黎明。大概是饿了,想吃东西,才恢复正常哭声。
婴儿哭,把她大娘王芝秋乐的找不到裤子,穿着三角裤头,给娘在医院的小东西冲一些米糊糊,嗯,吃的还蛮香呢!小嘴一张一张地还要吃……
马车拉着田春妮到了公社卫生院,大夫一汇诊认为,产妇是严重脑缺氧而脑组织部分坏死,大概是植物人,建议去县医院。
古义文急忙跑回家,又一次不顾脸面给大嫂跪下求得原谅,低着头说:“嫂子,借一笔钱,春妮要去县医院……”
王芝秋二话没说,看着小叔子古义文说:“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那么没出息!嫂子上月卖猪还有五百,都舀上。别都交押金,留出二百买些奶粉回来,喂这小东西。老二啊,给你闺女起个名吧……”
“嫂子啊,我也没文化,就叫她小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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