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
“没想过别的?”安平的笑容变了味道,他眯起眼斜睨著裴宿恒,眼波在浓密的眼睫间悠悠闪动,流转出一股惑人心魄的别致情态,“没想过要跟我上床?”
平地炸开一声响雷,裴宿恒登时被惊得的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安平这样素净的性格,醉了酒竟会问出这种话,更没想到在安平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虽说跟喝醉的人没法较真,可被人如此看轻,讶然之余裴宿恒还是忍不住气闷。呆头呆脑地想要跟安平讲道理,却被安平周身从未流露过的风情媚色勾的险些失了魂,他不由如被当场捉奸般狼狈不堪,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安平口里那种卑鄙龌龊的人。但转念一想,天下又有哪个男人会不想拥抱自己心爱的人,不想让自己亲手带给他无上的快乐?爱一个人进而想与他做爱,本来就天经地义,到了安平这里怎麽就好像罪大恶极了?裴宿恒一时羞愤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他犹犹豫豫间,安平的脸色骤然沈下来,冷笑道:“我就知道,一样的,全都是一样的!嘴上说得再好听,其实都是在为心里那点肮脏的私欲找借口!”安平声音尖利,握在身侧的双拳捏的哢哢作响,“什麽爱情,什麽誓言,全是放屁。上了床、玩儿腻了,就什麽都不是了!爱情?爱情就他妈的是一块破抹布!”
说到最後,安平几乎是在喊叫。过於激动的情绪让他不支地弯下腰,身体微微战抖,随时都会跌倒。裴宿恒急著想过去扶他。安平轻蔑一笑,踉跄地後退几步靠在墙上,勾著唇角道:“这麽心急?”
裴宿恒不明所以。安平冷笑著,突然解开外衣甩在地上。
“也好,早完事早利落,省的天天把情啊爱啊挂在嘴上恶心人。”
他脱掉外衣又动手解衬衣的纽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裴宿恒,幽暗的眸光辣厉的如淬了剧毒,却又偏偏冶豔的叫人神思昏迷。
裴宿恒的一双脚被死死钉在地上,他无法向前阻止,也无法後退逃开,犹如一个被砍去手脚的囚犯,被囚禁在心爱人的面前,眼睁睁看他沈溺在过往的怨恨里,故作放浪自轻自贱。
“来吧,除了这个我也给不出其他了,”安平细白的手指扯开衣领,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做完了快点滚,别再一天到晚端著一幅仁慈的嘴脸做戏。我看著都替你累心。”
安平赤裸的胸膛刺得裴宿恒双眼生疼,刀子一样的话语更是扎在胸口,痛入骨髓。
安平看他呆滞著枯木一般,挑唇又是一笑,把领口扯得更开些,脚步蹒跚地过来拉他的手。
肌肤相触的一瞬,裴宿恒的手好似溅上炙热的岩浆,他跳起来一下甩开那只苍白瘦削的手。安平呆了呆,又挂著那抹嘲讽的笑来捉他。
裴宿恒牙关紧咬,看著安平离他越来越近的雪白的胸膛,看著那藏在轻佻的笑容後面,在眼底深处翻滚的嘲讽和悲怆。脑中的一根弦啪地崩坏了。裴宿恒扭头风一样般逃出巷子。
手里抓了空,安平愣愣地看著空虚的手掌,呵呵地笑。
“走了好,走了好,”他自言自语地嘟念。
扶著墙壁,拖著不听使唤的腿脚一步步挪回去把外衣捡起穿上。手指冷得僵硬,拉不拢衣链,干脆就敞著。晃悠悠走几步,脚下一滑跌在地上。一腔子的醉意都被跌了出来。头晕的天旋地转,撑著四肢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结了冰的青石板寒意透骨,只趴了一会儿,原本就有些不适的腹部像被冰渣穿透一样剧烈地抽痛。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安平疼的喊了一声,密集鞭炮声突然在头顶炸开。
新年到了。
安平哆嗦著地蜷起身体,用手肘膝盖扒著地面,磕磕碰碰地往家里爬。
空气里飘散著浓重的火药味儿,连成一片的鞭炮声贴著耳朵边炸响,震得耳膜像被挖了出来。
有谁家放了烟花,大朵大朵,浓丽的豔色在热闹的空中炸开,点亮了半边天。
安平一时被迷了神思,侧脸贴著石板仰望那半边天空,烟花亮丽的光彩清晰地落在他的眼膜上。
真好看,他近似停滞的大脑模糊地想,跟荣哥那晚给他放的烟花,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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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平生多情四十一
四十一
醒过来的时候,很规矩地睡在床上。睡衣穿得很整齐,被子和床单也很干净,没有一点污渍。下床後,又从床底下翻出了换下来的脏衣服。
安平不由地佩服自己。醉酒後的事虽然记不真切,但歇斯底里地发酒疯还是有印象的。记忆的片段一直持续到跌倒的瞬间,之後他便成了活死人,对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这种状况下他还能自己爬起找回家,老老实实换好睡衣躺到床上睡觉,著实不简单。
这麽多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果然也不是白过的,再混乱的情形下,也出不了大纰漏。
起床後身体一直不舒服。安平本来就有腹痛的痼疾,昨晚著了凉,疼得愈加厉害,肚子里活像塞满了冰刀,又凉又重喘口气都费力。安平干脆也不去拜年了,把门反锁了,抱著暖手炉热水袋,窝在沙发里跟美萍一起看动画片。懒了一整天,才觉得好受些。
年初三一大早小妹就从老家赶回来给安平拜年,裴宿恒也跟著一起过来。
那晚的事安平已经忘得差不多,但扇在裴宿恒脸上的那一巴掌,狠得他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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