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安重重合上一份签完字的文件,冷着脸走掉了。
而姚思桃玩笑归玩笑,还是提醒他,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何衹宁。
还能有这样一个重要的人,是很幸运的事。姚思桃在机场和他告别时,握着他的手温暖又充满力量。
她当年回来得太晚,站在她笨拙的先生身边,除了一个表面的姓氏,什么都没有,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现在她把这个名字背后的力量交给他了,希望他能代替她完成她来不及完成的事。
然而不成器的儿子被母亲再三叮嘱过几遍,刚回到片城,就在机场见到一个被“禁止联系”的人,且心性才坚定不到两分钟,就被老妈子的本性动摇了:天寒地冻,这个人居然就穿那么少,还在这种地方睡着了!
他大概真的太像姚思桃,在最寒冷的黑夜将行之前,永远藏不住那一点点的心软。
当方涵意替他拉开车门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灯火明亮的机场,错过了裴纯一的最后一通电话。
呼叫时间只有两秒。
两分钟后,姜思诚拨通了他的号码,很平静地问他:“纯一十分钟前留了个纸条说有粉丝在他家楼下等他,自己跑出去了。他有没有去你那?”
裴纯安没有回应,姜思诚只等了他两秒,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当即挂了电话。
17.迟到
何衹宁最近很有点头疼。n刚回国,矜持不过两天,期间规规矩矩陪他探望了一次何老,乖巧不趁长,第三天便开始要求何衹宁陪他去玩。
n其人,衣冠楚楚,其实油腻,喜欢东方男人含蓄又温柔的前戏,却又拎得很清恋爱与做`爱的分别,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仗着第二语言的优势,在直白里带一点迟钝的浪漫,几乎无往不利,又很玩得开,体位不忌,大方体贴,什么都愿意尝试。
他唯一很明白的是什么样的人睡了会很麻烦,比如louis;也很明白哪里最容易找到观念一致、一拍即合的玩伴。
n花了一下午来对何衹宁软磨硬泡,说他朋友开了一间私人会所,他难得回一趟片城,去捧一次场。
何衹宁从前在西雅图就不幸领教过n朋友这种私人会所的玩法,还差一点被几个露阴癖侵犯,此后有严重心理阴影,但n拍着胸膛这个会所入会标准很严,绝不会有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
何衹宁很无奈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n试图对他撒娇:“你不陪我,我遇到危险怎么办?”
何衹宁:“你能遇到什么危险?”
n:“比如有几十个肌肉壮汉一起给我下药。”
何衹宁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他说:“那不是你的梦想吗?”
n失笑了:“你说反了,我不做零号,我的梦想是给他们下药。”
何衹宁对他的游艇派对刷新了认识,更加敬而远之,他说:“我不会陪你去的。”
uis,你到底要把自己困在原地多久?”
大概是这样一句话刺激到他了。那次机场鬼迷心窍地收了一条围巾和一张登机牌回来,何衹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面对裴纯安就心软。
他们谈话时他的心跳很快,对围巾上属于对方的体温和气味会有反应,每每回想起裴纯安那天似是而非的告白,仍然好似回到不管不顾的十八岁。但他确实是在原地留了太久,如今对方重新靠近他,给了他一点真实的温暖,比他推演和假想中的一点喜欢要更令人着迷的温暖,他就不能思考了。
他一边不可控地向对方倾倒,又一边试图挣扎着让那个丢盔弃甲的过程慢一点、慢一点,给他多留一点点自尊。
n小孩子的激将法没有见效,何衹宁心不在焉,最后只让他一个人去了。
很久之后何衹宁回想这个决定,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后悔。
n那天借了一点他的香水,说很喜欢那个中药一样的味道,很符合他出手时笨拙又深情的人设。
何衹宁反省得专心,也就没怎么注意他用的是哪个;过后反应过来,他是根本不用香水的人,唯一收藏过的一瓶是某人身上的同款香型。
n九点半出门,两个小时后,何先生在卧室里喷了一点那瓶香水,发现那比安神熏要好用一些。十二点整,n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条语音,何衹宁梦已很深,因而错过了。
何衹宁第二天收拾好出门时半七点,拿起手机,上面有n撤回后重新发来的一条信息。他告诉他自己遇见了很合拍的玩伴,决定去对方家里住几天再回来。
何衹宁笑着摇头,回他知道了,叫他自己注意点。
uis发来的回复,抬起一张过分苍白的脸,问对方:“这样可以吗?”
他面前是一个有着漂亮雾色头发的年轻男孩,可能一段时间没有复染,发顶褪出一圈不太协调的晕黄,显得有几分古怪。但对方又有一张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足以使人忽略了这一点瑕疵。
n不太关注国内的娱乐圈,因此只是觉得他有一些眼熟,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对他来说,那一点眼熟还是因为前几天才见过另一个与眼前这位很有几分相似长相的人。
对方往后撩起过长的刘海,歪了歪头,看到联系人的备注,道:“能不能问一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n受不住这病美人的一笑,立刻举手投降:“他是我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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