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了。”妙童转了转指环,转身往楼梯口走。
这黑玉,真可谓替她特意定制。
外头泛着一层暗光,也算半个灵物,戴在无名指上能阻止她胡乱望气。下了山,人间处处浊气,若见一个人就望气一番,她这条小命只会死得更快。
下楼时,田绝直直盯着大厅挂着的大红蝙蝠纹斗篷。
妙童瞧了一眼,冲着陪同的绣娘道:“这件斗篷包起来。”脑袋转了一圈,又指着另一边墙上的青色鹤敞,“还有那件。”
鹤敞分明是男装。田绝犹疑着问:“这衣裳?”
“就是给你挑的。那件红色斗篷你是替你妹妹看的吧?不过我是买给自己穿的。”妙童轻轻抿了下嘴角,“放心,等你回家时再给你妹妹挑,京城的样式更好看。”
妙童直接将红斗篷披上身,在铺子里晃了一圈,又挑了五身素色衣裙,买了十匹布料。
会账时,绣娘笑得见眉不见眼:“姑娘,一共七百零四两,给您抹掉零头,算七百两好了。”
又用掉七张。不到一日,十张银票便没了。
田绝乖乖取出袖子里的银票,嘴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银子可以这样任性花,他头回见到,可算开了眼界。
伙计将一个箱子抱上马车,妙童站在铺子门口,微笑看着马车方向。
田绝几经挣扎走到妙童身边,低声问:“姑娘,你方才在回春堂卖的那一颗黄色丹丸,是不是,我回家拿给妹妹那株草药制成的?”
“你说呢?”妙童红唇完成月牙状。
田绝不再吭声。他真没想到,那株草药做成的丸子,居然能卖出十万天价。这样一算,他倒欠了童姑娘一份不得了的大恩。
算了,就等她在京城安顿好再回安康。
两人走出成衣店。田绝以为可以动身往京城出发了,谁知,妙童又要去当铺,说要挑武器。
店家拿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宝剑,要价三千两。妙童一眨眼,田绝再度乖乖数出三十张银票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两千八百两成交。银票没多给,剩下两百两,妙童让店家找来一对精致好看的指虎抵了。
仆从、侍卫、防身武器,还有银子,万事俱备,妙童终于露出个舒心的笑容。
和上一世下山的惨痛经历相比,这一世真是容易许多。从前,她不知道山下的人靠银子过活,如今她早就清楚了,她有很多很多银子,再也不会被人牙子骗走,更不会被卖进窑子里。
“童姑娘,加上剑,今日花销就是四千两了。”田绝对这样的花钱方法颇为不适。
“这把剑,归你了。”妙童浅笑盈盈。
田绝一脸懵:“童姑娘,这,这宝剑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妙童收起笑意:“田大哥,我看你身上那把剑都卷刃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如今护送我进京,若是路上碰上毛贼劫匪,那把剑恐怕不顶用。”
“几个小毛贼而已,用不着如此好的宝剑。我看姑娘这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田绝忍不住说了句真心话。
妙童极不喜被人质疑,沉下脸道:“拿着吧,路上会需要的。”
跟着提裙走出铺子,踩着车夫的背登上马车。
马车里较宽的一侧布置成了床铺,厚厚的褥子上铺了一层青竹簟席,躺在上头十分凉快。
为了这次长途进京,妙童也算是筹备万全。
一看到新主人,里头的小丫鬟立时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缩着脖子跪在小桌子旁。
“有名字吗?”妙童扯了扯金线滚边的斗篷襟,身子窝进铺盖里。
小丫鬟脱掉主人脚上沾泥的硬底鞋,怯生生回答:“牙行的嬷嬷说,要让主子赐名。”
妙童一听即知,这是个老实的,怕是跟她上辈子刚下山时一样,全不知人间险恶。
“几岁了?”
“十三。”
“那就叫喜鹊吧,吉利。”妙童揪住靠枕移到身后,“去跟外头骑马的说一声,可以出发了。慢点赶车。”
“是。”
一声轻微的鞭子声后,马车朝着东边缓缓行驶。
此时已近申时,路上不少挑担的农户同样往城外去。到了靠近东城门的客栈,妙童命车夫停下。
一行人进客栈打尖补给,妙童点了一桌子菜,有荤有素。四人大快朵颐一顿。田绝见妙童吃得狼吞虎咽,心下有些纳闷。他还以为她会跟山上那样,少食少饮,没想到下山之后,她胃口变得这么好。
看着多了几分人味。
☆、早有准备
一顿饭吃得菜盘见底。
田绝饭量素来相当于三个人的;车夫干体力活,也是个能吃的;喜鹊则是被卖到牙行后,就从没吃饱过。
“多谢东家。”车夫抹了把嘴上的油,心满意足。
喜鹊也细声细气开口:“谢谢小姐赏饭。”
妙童豪气一挥手:“这都是小事,跟着我顿顿管饱。”沉沉的目光便落到田绝脸上。
田绝故意不看她,伸手拿起桌上最后一个馒头。
四人吃得撑了,又在客栈歇了老半天。等到车夫牵出马儿,太阳已彻底落山。一行人再次赶路。
出了城,马车赶得比先前略快些。随着天色渐黑,车速又慢下来。
妙童觉着路越来越颠簸,刚皱起眉,一直盯着她的喜鹊便探出头问:“到哪了?怎这般颠?”
“出城十里,到十里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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