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厉这才清醒过来,被他自己吓了一跳,猛的跳下床去背对着郭逸扣好衣带,嘴里念着:“师师师、师、师傅,莫、莫要生气!”
待他整理好衣物,便又刷的转身跪到床畔去,“徒儿并非有心冒犯,请师傅……师傅无论如何责罚都行,只请师傅莫要动气,莫要就此又走得远远的了!”
郭逸哭笑不得,在他看来并没什么,可慕容厉却如此大反应,倒弄得他这做师傅的有多小器一般。
他坐起身来,“嗯”了一声,指指床边凳上的外衫忍着笑道:“既是如此,那便侍候为师着衣束发、梳洗一番,再去叫醒小师弟,一同做早课罢。”
“啊?”慕容厉仰起脑袋,张着嘴呆看着郭逸忍不住笑意的样子,心跳又乱了一会,才收住心思,满是不敢置信的问着:“师、师傅不生气么?”
“啪”的一记轻响,郭逸已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为师竟是这般小器的人,怎么为师自己都未曾知晓?你若再不去,我便自己去了。”
“是是,厉儿这便去!这便去!”慕容厉开心无比,爬起来行个礼便要跑出去。几步奔到门口,眼角余光扫到郭逸的衣物才想起要先给师傅披上外衫,于是又傻笑着奔回去,笨拙而小心的将外衫拉开,又看一眼郭逸,面有难色:“师傅,您那件衣裳又被我扯破了……我,我不敢,不敢帮您换……”
郭逸终是忍不住笑起来:“好了,去打些水来梳洗,我自己来便是。若不是你非要为师责罚,我倒真没有叫你侍候的意思。”
慕容厉恭身应了,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这天的白日里,下了一个上午的雨,慕容厉与郭适二人便在客栈大厅里,与那些亲卫们一齐收起厅中桌椅,练了一个上午的拳。
直到中午吃过午饭雨也停了,他们一行人才又上路。
只是从这天起,郭逸便再不提什么走到客栈再休息的话了,只要看到黄昏已至,便叫众人就地休息,埋锅造饭,扎营安歇。
如此走了上十天,终是见着城镇,住得了大客栈了。
慕容厉一下马,便将包袱交给亲卫,自己则拉了郭逸,连声说要出去买些行装,硬扯着他与适儿同去了。
郭适虽不喜慕容厉时常呆在自己爹亲身侧,却从来未见过这般热闹的集市,因此心中好奇称过了妒嫉,居然也一脸开心的逛了个够。
回来时,郭逸已是板了张脸,可郭适却显得十分高兴,那慕容厉虽是苦着张脸,眼底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慕容厉硬拉着这父子二人去买了数套新装,从头到脚都换成新的不说,就连束发的冠带与腰间的佩玉也全都换了。
这就算了,他居然还特地买了辆马车,说是怕郭适一路上累着!
郭逸自是不准,可慕容厉的说辞却又令他无法拒绝:“师傅,小师弟若是经常如此风餐露宿,以他的身体底子,难保不会生病!前面虽说是越走越暖和,不会再有风沙地带,可毕竟还要翻过几座山,还有近两旬的日程要走,难保不会有再次露营的时候。若师傅真是心疼小师弟,便不要拒绝徒儿这番好意罢!”
于是,慕容厉便借此理由,在集市上挑了两匹上好的马儿拉车——一匹踏雪,一匹红梅,俱是千中挑一的良驹,虽比不上旬儿那般神骏,却也都能日行百里,身形矫健。
这样一来,身上穿的,平时里坐的骑的俱都换好买齐,慕容厉就干脆放开手脚,将他那王爷性子发挥了个干净——他竟为郭适请了一个书僮一个随从,说是方便照顾!
郭逸差点当场发作,却还是被郭适拉住了,因栈都是板了张脸,就连饭也不曾吃,便独自回房,将门栓也栓上,只丢了一句:“你们师兄弟二人倒都是一般德性,小小年纪便都知道如何驱物使人,我这等害酸之辈,不敢为伍,且各自吃去!”
慕容厉僵着脸,跪在郭逸房外一整夜,却始终都没等到自己师傅出来。就连天亮以后郭适起床拉他,他也不动不作声,任由自己双腿麻木下去,闷在那等着郭逸自己消了气出来。
郭适倒是有点恼了,却不敢怪自己父亲,只得迁怒于其它人。他故意放大声音:“你们两个还是回去吧,我自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受不得旁人照顾!还有那两匹马,你们便带走,当作我赔给你们的好了!”
那两人自是喜出望外,哪还管什么奇怪不奇怪,连声道着谢就牵了马跑了。
这么一闹,直气得房中的郭逸猛的扯开门,正想大骂郭适胡来,却不慎一脚踢到混身都麻木了的慕容厉,登时听到一声脆响!
他再低头看时,才发觉自己把这王爷徒儿给踢得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倒在地上,其中一手一脚还很不正常的软瘫在一侧——竟是麻木之中正巧被他给踢得脱臼了。
郭逸举头望了望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把气给压下去,劈手便像提麻袋一般将慕容厉提进自己房里,又狠狠瞪了郭适一眼,“砰”的一声,关死了房门。
这下郭适更郁闷了。郁闷到独自己跑到院子里练起了功。
可他再怎么样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练功郁闷罢了,慕容厉呢?
慕容厉正伏在床上听训!
莫说他此刻是伏在床上,其实他倒宁愿自己是跪着的。只不过他那脱臼的手脚并未被郭逸给接回去,麻木的四肢也尚未复原,因此郭逸才随手将他放到床上去了。
郭逸在房间里踱了好几圈,脚步由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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