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几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这边阜盍终于是放下笔,走过来坐在剩下的一边,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深夜让太子殿下过来相见,打扰太子殿下休息,还望不要介意才好。”
“皇叔言重了,皇叔千里迢迢从潍城来到平都,还要让这宫里的人都毫无察觉,想必是废了不少心思。我不过是从自己的太子宫里悄悄出来,一路上还有皇叔安排的人带路,比起皇叔来,应该是轻松多了。”
来迟说话语气实在是不好,几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不满味道,白如墨是习惯了,真太子却是仔细看了看来迟,心中不免感慨,这样的性子,果然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微觉酸楚,但面色却没什么改变。
阜盍本就怀着不满,这见了面来迟又态度如此,更是不爽,脸色也黑了几分道:“本王安排让太子殿下过来的路,只是雕虫小技,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里。若是本王说,给太子殿下安排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如此不在意呢?”
“父皇子嗣单薄,往下最大的皇子也才会跑而已,比起铤而走险,静待岂不是更为稳妥。”来迟也冷着脸,讥诮道:“皇叔这话兆彦只当是没有听到,为了皇叔安慰,以后还是莫在提起。”
这两人居然公然谈起夺位之事,白如墨觉得自己是否有必要研究一下,情爱之事是否会影响到人的智商?
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阜盍见被拒更是升起了一股别扭劲,冷着脸继续道:“自太子如御书房听政,想必皇兄给太子殿下压了不少担子吧,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有查出其中有不妥之处?”
“父皇为锻炼兆彦,给与重任是理所当然之事,哪有什么不妥。”
“若只是锻炼太子能力,哪有把江南赈灾及抵御北夷进犯的事情也一并给你处理的,此等大事只管关乎国运,想也知道若无隐情,绝不会当成太子殿下练手的踏脚石来对待吧。”
一时沉默下来,来迟也知道自从入了御书房听政之后,从日常奏章的处理,到一些人事的任免,国事的决议,皇上都会直接让自己拿主意。这也是自己倍感吃力,不得不求助于哥舒雅云的原因。
虽然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但来迟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政事,也想不出其中关窍,索性便不再多想。如今被义王点破,便知道定是背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此时义王直接提起,便是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如此,来迟也不再坚持,放低了态度客气道:“兆彦愚钝,还请皇叔指教。”
见来迟服软,阜盍心里的戾气终于算是去了一点,冷哼一声,散发出的低气压终于算是少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到底会怎么解决吃错问题呢嘿嘿
☆、通敌
见来迟态度已经表示了同意,心情稍好的阜盍终于算是站起来,对着来迟招招手:“太子殿下随我来。”
看了一眼白如墨,见他没有异议,来迟才站起来跟着阜盍进了内阁。
阜盍转动机关,之间一旁的圆桌移开,连接这桌子下面的地板也挪动,赫然露出一架小梯,想必是通往下层船舱房间的暗道。来迟也不吃惊,跟着阜盍下去之后,圆桌移回原位,一切又恢复如常。
被留下的白如墨和真太子便是真的相对无言了,白如墨岂是能静坐的,闲着无事便转移视线开始打量这个戴着面具的真太子。
当初知道阜盍把他留在身边当做来迟养着的时候,心里还猜想大概是双生子太过相像,阜盍留着当个替身。如今见了,虽说蒙着面,但是轮廓身形的确是极为相似的,只是这浑身透出的气质,却很明显可以分出来是两个人。
只是这真太子的意图却的确是难猜,白如墨正在疑惑间,却见这太子虽然安静坐着看谁都神态平和,可瞟了一眼那阜盍与来迟离开的方向,眼神中不免闪过一丝黯然,心中不免恍然。
猜出了大概,白如墨暗想若真如自己猜测这般,一切便也说得通些,只是这几个人的情爱纠葛只怕是越来越乱了,以来迟小心眼的性子和阜盍的自以为是,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破事出来。
真太子也意识到了白如墨的视线,却也不回避,对视了一眼微微笑笑,又安静地低下头去坐着不言语了。
“你,可知来迟这名字的来由?”无聊之极,白如墨还是比不过太子的定力,终于先开口了。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从何而来。”太子也不扭捏,坦然看着白如墨道:“王爷说,我叫来迟,我便是来迟了。”
“哪怕这是别人用过的名字?”
“不管如何,我还是我。”太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道:“只是换个名字而已,是否是别人用过的,有什么区别呢?”
太子这般坦然的态度倒是让白如墨更加好奇起来,便冷笑着继续刺激道:“对你来说,或许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叫的人来说,却差别很大了。”
“你是想说,在王爷眼里,看到的不是我这人,而是这个名字吧。”太子放下茶,倒是意外地笑了一下,柔情道:“对我来说,他眼里看到的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眼里看到的是他,此生足矣。”
“你倒是想得透彻。”白如墨笑笑,掏出自己的酒葫芦拿过茶杯倒了一杯,对着太子举杯道:“这世上,如你这般能在得舍之间清明抉择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为此,敬你一杯。”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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